■ 張保振
子貢問(wèn)孔子怎樣理政??鬃哟穑?ldquo;足食,足兵,民信之矣。”意思是說(shuō),只要糧食充足,軍備充足,百姓對國家信任就可以了。子貢又問(wèn),如果要去掉一項,先去哪一項?孔子答:“去兵”。又問(wèn),再去一項呢?答曰:“去食”??梢?jiàn),在孔子看來(lái),只要取信于民,獲得老百姓的支持,國家的根基就穩固,國家的富強就有望??梢哉f(shuō),“民信”比天大。
“民信”比天大,不是灰色的理論,而是常青的生活。無(wú)論古今,只要能獲民心,便能得天下、治天下。相反,即便是高城深池,堅甲利兵,也不足恃。歷史的常態(tài)就是這樣:人心不搖,鶯歌燕舞;人心不附,鳥(niǎo)散猿吟。
“民信”比天大,關(guān)鍵在一個(gè)“信”字。“信所以守也。”這種守,常如“守護神”,貧也好,富也罷,它都一如既往,不棄不離;弱也好,強也罷,它都始終如一,守候守護。這種信而守,碰到災,能堅守不退,共扛之;遇到難,可堅定如初,共克之。這種信而守,只有執著(zhù)、專(zhuān)一,沒(méi)有徘徊、投機,是真正意義上的“可與為始,可與為終,可與尊通,可與卑窮者”。
欲民信之,先要“修己”。修己,不是為己,而是“修己以安百姓”。“安百姓”的修己,要習慣于晚上“過(guò)電影”:想想當天為百姓做了哪些事?還有哪些事沒(méi)做好?第二天應該怎么干?也要習慣于聽(tīng)取“諤諤之音”。畢竟,千人之諾諾,不如一士之諤諤。唐太宗即位時(shí),曾下詔全國免征免調一年。但不到4個(gè)月,便下詔要征集16至18歲身強力壯的男子入伍。魏征得知后,兩次抗旨,并諫言唐太宗:朝令暮改,怎能取信于民?魏征的“諤諤之音”,讓李世民頓悟,下令停征。正因李世民此后納諫修己,進(jìn)而開(kāi)創(chuàng )了史稱(chēng)“貞觀(guān)之治”的盛世。
欲民信之,要在“正己”。老百姓信誰(shuí),常常不是聽(tīng)他講得多動(dòng)聽(tīng),而要看他做得是否能夠服人。只要自己正,老百姓會(huì )自動(dòng)跟上來(lái)、聚過(guò)來(lái)。隋朝的趙軌,任齊州別駕時(shí),看到鄰居家的桑葚落到自己家,他不是撿為己有,而是“遣人悉拾還其主”;做原州總管司馬時(shí),一次夜行,身邊人的馬不小心跑進(jìn)農田,踏壞了老百姓的莊稼。他立即下馬,等到天明,找到莊稼的主人,償付了錢(qián)才離開(kāi)。他的行為,讓老百姓深為嘆服、信服。他被調離齊州時(shí),父老鄉親揮淚說(shuō):“公清若水,請酌一杯水奉餞”;原州的百姓官吏更是對其由信而學(xué),“莫不改操”。
欲民信之,當要“后己”。人,皆有個(gè)人私事。但當了“官”,做了“公仆”,就須有“先天下之憂(yōu)而憂(yōu),后天下之樂(lè )而樂(lè )”的情懷,凡事先人而后己。只有“先人”,才能得人、得心。
雨果有言:最高的道德,便是為旁人著(zhù)想。為民著(zhù)想者,民信之、民服之、民從之。